刘民和牧师口述   听见编辑群

在我戒毒过程中,她说为我流了两桶的眼泪,我心想: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数出来这两桶眼泪?她的意思是说,为我流眼泪都流干了。


母爱情深跪地求


而作为一名传道人的母亲更痛苦,一面为着儿子沉溺在吸毒中无法自拔而痛苦,一面为传道时因“有一个毒瘾儿子”而被遭很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痛苦。有一次,她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再去吸毒。看到眼前双鬓白发、满脸皱纹的母亲,虽然我已经加入黑社会,但是一直有“做一个孝顺儿子”的心,我也跪在地上,痛哭流涕地向我母亲道歉、忏悔:“妈妈,你相信我,我真的不想吸毒,这真的是最后一次,你给我一个机会吧。”


可是,当我毒瘾再次发作的时候,我连妈妈都不想要了,又跑去吸毒。深陷在毒瘾中无法自拔的我,人格、情绪已被扭曲,为了一口毒品,什么事情都不在乎。偷、抢、骗、恐吓、勒索、贩卖、吃喝嫖赌,几乎到最后连死都不怕。我必须去贩卖毒品,才能维持吸毒。直至最后,我全身虚脱无力,还要去卖血吸毒。500CC的血换来80块港币,身体瘦到一个“连风都吹得起”的地步,非常痛苦。哥哥痛苦得撞墙,还集群同伴去找那些黑社会的人算账。


其实,哥哥找那些人算账根本起不了作用,是我自己沾染了毒品,不能推卸责任到别人身上。弟弟妹妹对我非常尊重,又很怕我,不敢跟我讲话。长年累月的吸毒,让家人痛苦万分。


有时,母亲告诉我:“你回来了,又不晓得你什么时候离开,我总是留一些饭给你吃。”弟弟妹妹就说:“妈妈,你留这些饭有什么用?他都不回来吃的。”可是,母亲回答说:“饭放在这边,也许他突然回来了,吃饱了也好。”有时,她又帮我烫衣服,弟弟妹妹就说:“你烫衣服有什么用?他根本不回来穿的。”母亲说:“烫着放着,有时候他在外面很脏很臭,都没有换衣服,回来可以有一件好的衣服换。”知道这些,我真是难过到极点,可是我又知道难过没有用,因为我戒不掉毒。


毒瘾,除了身体的瘾,还有心里的瘾,当毒瘾已经成为心毒的时候,心里就更加煎熬了。纵然我下了很多次决心要戒掉毒瘾,通过各样的方式,包括绑起自己、针灸、找医生等等,可是最终还是戒不掉,戒了又吸,吸了又戒,戒了又吸......如此反反复复,十年吸毒,十年戒毒,直到最后,我都不想再戒毒了,破罐破摔地认为:一辈子都戒不掉毒了!不是吸毒吸到死,就是被抓关进监狱坐牢;不是被人家打死,就是打死别人。


有一天晚上,在极其痛苦的情况下,我吸了很多毒品,心想:吸到饱,吸到尽头,吸到死,没有知觉地死掉算了。可是,那天晚上,吸了很多毒品,几近昏迷的状态,起来走路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。摔下来后,我的眼角旁边都爆裂了,骨头都现出来,下巴分裂了,牙床都歪掉。


后来,人家把我送到医院,当时在台湾的医院不收没有押金、没有亲人的病人。有人打电话给我当时在香港的母亲,我母亲在电话里苦不堪言地呼求别人帮助,但仍然无济于事。幸亏有一个亲戚,他同情我,愿意帮助我。


母亲是一位传道人,但是面对一个染上毒瘾的儿子,她也束手无策,只能为我祷告。在我吸毒的这十年,她日日留着眼泪为我恒切呼求上帝:“上帝啊,你要救这个浪子,你会救这个浪子,你能够救这个浪子。”我当时不了解,反而很讨厌。


有一次,我毒瘾发作,母亲含着眼泪为我祷告,我骂她说:“妈妈,祷告有什么用?祷告好像跟空气讲话一样,难道因为你祷告了,我就可以毒瘾不发作不痛苦了吗?”在母亲的一生中,我最感动的莫过于两件事情:一是她的祷告影响了我的一生,二是她的眼泪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。


在我戒毒过程中,她说为我流了两桶的眼泪,我心想: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数出来这两桶眼泪?她的意思是说,为我流眼泪都流干了。母亲后来哭到眼睛都瞎了,等我戒毒成功后,我到处去找医生,最后,我告诉医生,如果母亲可以因为我给她一只眼睛可以看得见的话,我愿意给妈妈一只眼睛。医生说:“没有用,眼睛已经老化退化,换一只新的眼睛都没有办法看得见。”所以,现在回想起来,对母亲非常愧疚。


-个人简介 -

刘民和牧师,于1984年被香港晨曦会差派,带着新婚妻子由香港到台湾开拓福音戒毒事工。二三十年来,刘牧师不仅在台湾发展了13个戒毒据点,更把华人福音戒毒推广到北美和亚洲的六个国家。见过刘牧师的人,都会被他那股要帮助人戒毒迫切和火热的激情所感动。原来,这位蛮有爱心的牧师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,他曾经沉溺于烟酒和毒品之中,还混过帮派,偷、抢、骗、贩毒、械斗都是家常便饭。但是,在他听了福音、信了耶稣以后,不但戒了毒,生命更是被完全地翻转过来。亲爱的朋友,让我们一起来听一听刘牧师,这位吸毒过来人的现身说法——上帝如何把这位曾经在毒海中无法自拔的人,改变成为今天许多人的祝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