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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,我不知道你当时如何走进毒品,但你已经承认毒品成为你的主人,你已经不能对它说不,你必须为它卖命,必须为它做一切原先不愿意做、不想做甚至不敢做的事,你是否因为毒品使你成为它的奴隶,感到非常痛苦甚至绝望呢?这几位也跟你一样,他们也走过一段很长很长的路......

刘志宏:被迫害妄想症状


我的思绪完全错乱了。不管是吸毒前或后,我内心的压力不但没有疏解,反倒药性一过,那种无奈的痛苦真是无法言喻。良心的责备,家人的眼光,无名的痛苦和压力油然而生。然而,愈陷愈深且用量也愈来愈大。


从高中开始到当兵的四年中,除了吸食强力胶,又染上安非他命,完全无法自拔。后来只好开始贩卖安非他命,周遭好多人都使用这种毒品,其中不乏老师、医生,甚至外貌看起来不像是会吸毒的人,也在使用安非他命。


在军中,因为吸食安非他命,晚上不能睡觉,白天不能正常的操课;严重的精神失常,开始出现幻听幻觉,甚至长官们不敢让我站卫兵,我差点不能如期退伍。退伍后,我在工厂里做了几个月,赚的钱根本不够买安非他命。有四年的时间我贩毒维生,取中间的价差来自己吸食。


我当时有很强烈的被迫害妄想症状,总是幻想有人要害我,有人要抓我。我一有这样的幻想就磨刀子,从晚上磨到天亮。白天就背着磨好的刀爬到树上,要看看是谁在跟踪我,想要害我。如果有人要冲进我的房间里抓我,一开门,十字弓就会将箭射到房门口。


姚鸿吉:没办法离开毒品


爸爸发现我吸毒,起初他非常生气,又打又骂,甚至把我锁起来,但是对我的毒瘾一点用也没有。家人用各种方法一次又一次的帮助我,可是我却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失望。后来大家都放弃了,我开始可以在家里光明正大的吸食毒品。


记得有一次,当我在我的房间里吸毒的时候,爸爸忽然打开我的房门,看见我正在吸毒,他转身就走,一句话也没说。那个时候我心里非常难过,非常的内疚。我把毒品收拾好,离开我的房间,走下楼梯往大门口走。经过我爸爸旁边的时候,爸爸对我说:孩子啊,少打一点,慢慢的戒。我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,我根本戒不掉。我口里没说,在心里回了父亲一句话:当我第一针打下去的时候,你的这个孩子就死了,你放弃吧。


那时候我内心非常的痛苦,我看见父亲满头白发,对我讲那样无奈的话,我恨不得他像当初一样用打骂来对待我,或许我还会觉得舒服一点。我相信父亲内心跟我一样,非常痛苦,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帮助他的孩子了。


记得有一次,哥哥姐姐们也劝我,不要再去吸毒了,让自己有一个机会重新做人。我流着眼泪,斩钉截铁地回答:我没有办法,我没有办法戒毒,我没有办法离开毒品,你们死了这条心吧。瘾发作的时候,好像有几千只蚂蚁在身上咬,骨头酸痛得好像要爆裂一样,甚至有些时候连大小便都失禁。那样的痛苦实在难以忍受,然而只要一用毒品就能立刻脱离这种痛苦。


我记得爸爸以前用锁的都没有办法锁住我毒瘾发作时的痛苦,我想尽办法打开铁链跑去吸毒。后来他们带我到医院里面去戒毒,也没有办法。甚至我前后在监狱里面被关了十年,进出有六趟之多。每当我踏出监狱的第一步,我心里就开始在想毒品。甚至到了我爸爸妈妈都过世了我还是没有办法把毒戒掉。


王腾:看尽人心险恶


那时我们共同的嗜好就是找毒品来吸食,但随着吸毒的时间愈来愈长,金钱上的需要愈来愈大时,朋友间的关系也愈来愈坏了。最后,我决定离开他们,但并没有因此就把我的毒瘾戒了。我开始向别人借钱、刷爆信用卡、偷家里的钱和金饰(当时海洛因的价钱是黄金的十倍)。


到后来家人实在受不了了,把我赶出家门。我的药头收留我,为了生活跟吸毒,我帮忙卖毒品,他们会给我一点零用钱和一些毒品供我吸食。因为帮忙贩毒,我的生活日夜颠倒,还要承担被抓和毒品被抢的风险。没钱的时候,就跟朋友开着小货车在半夜里去偷铁卖,或是做一些更不好的事情。


在这四年里我看尽了吸毒人心地的险恶及自私。虽然我不想象他们一样,可是因为我戒不掉毒瘾,以致于不自觉地也变得跟他们一样,既诡诈又狡猾。


姚鸿吉(右一)全家合影


朋友,我不知道你当时如何走进毒品,但你已经承认毒品成为你的主人,你已经不能对它说不,你必须为它卖命,必须为它做一切原先不愿意做、不想做甚至不敢做的事,你是否因为毒品使你成为它的奴隶,感到非常痛苦甚至绝望呢?这几位也跟你一样,他们也走过一段很长很长的路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