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,刚住进教会全新的房子,电信局人员跟我说:“内部所有线路都弄好了,等我回到电信局给你打电话,若电话通了,就表示一切没问题。”

我听完,关上教会楼下大门,上楼到一半,电话响了....怎么这么快?!

接了电话,一个外国人操着生硬的中文:“你们是孟广渊、王梅芬吗?听说,你们要当宣教士,什么时候出发?”

我完全愣住了,不知如何回答,却想起两年前建新教堂时,我向神的祷告……

文/王梅芬


梦,真的成真了!


一天,当时我们不到三十岁,是非常年轻的传道人。所在的教会空间早已不敷使用,亟需改建。


但许多声音挑战着我们:


「你们真是年轻不懂事…」

「如果开始建堂奉献,会众一定会逐渐离开的…」

「就算预估了经费,完工后往往超过预算,甚至两倍以上」

「你们看看前面那间教会,盖到一半就经费不足,五年了,都不知何时会完工…」


质问声句句传来,我们只能天天来到主前:


「主啊!祢是全能的,这是祢的殿,祢负责,我们担当不起。若祢自己成全人们所说的不可能,供应所有建堂经费、两年内完工,让我们经历祢这全能、信实的上帝,祢要我们到哪里,我们就去哪里!」


新盖成的教会


十年了,成为「宣教士」的感动一直在我们的心中,即使我们已专心致力于牧会的工作,仍悬念着不知何时宣教梦能成真,因此还将二女儿命名为『孟成真』。


一九九一年初,新教堂真的顺利完工了,我们离开暂租的小小房间,搬进教会全新宽敞的牧师馆。但神借着奇特又清楚的方式显明祂的呼召,我们既无法推诿,更不敢违逆。同年七月,挥别牧养多年的教会,步上宣教士的「信心之旅」。


只有祂知道


身为传道人,总在讲台上传讲所信的神是「耶和华以勒」的神(创世记22:14),鼓励信徒要不断学习、操练信心的功课。所以我们选择成为 “不募款、只跟神说、不向人说”的国际环球福音会(WEC International)的宣教士。


当我们决定走上这条完全没有收入的信心之路后,竟然发现我怀孕了。忍不住问神:「难道我们放下目前安逸的生活、教会、亲友,还不够顺服吗?为何祢再给一个我们担不起的担子呢?」


我的信仰不容许抹煞新生命,但在不断出血的情况下,仍不停地爬楼梯、蹲擦一楼至四楼的地板。每次回诊定期检查,医生总是威胁我,要把我绑在病床上强迫休息。我却不在乎。


直到有一天,在祷告中与神拔河,神给了一个念头:「如果我是神,养活四口和五口对我有何差别,」我像被一棒打醒,马上俯伏在神面前,认那不信的罪,更愿全然顺服在祂的主权下。


住院辛苦安胎一个月后,小儿子终于平安地出生了。


那时我们已离开安乐圣教会,住在新竹关西学习英文,所有积蓄也全放在建堂的事上,已没有任何存款。带着刚刚满月的儿子,以及三岁、六岁的女儿,我常常夜不成眠,不断呼求神加给我信心。


有一天为儿子洗澡时,又陷入极端忧虑之中。突然发现,澡盆边的洗发精是全满的!这瓶洗发精已天天用了一个多月,怎么可能完全没少呢?


我想起圣经记载那位帮助伊莱贾的寡妇,神应许她:「坛内的面必不减少,瓶里的油必不缺短」(列王记上十七章十四节)。神没有多给,让她放心的用,却按着日日所需用的加给他们。从此,我的忧虑全放下了,因神的话是这么清楚的向我显明,我若不信,愁苦便是自找的了。


凡认识的人或教会会友,都以为我们加入宣教差会应有固定支薪。只有神知道这一家五口没有工作、没有收入、没有存款、没有钱到补习班学英文。因此神差遣Christine从美国来。


美国飞来的天使


Christine是台湾出生的弃婴,被美军夫妇领养后,在美国成长至十八岁。听美国WEC总部说,台湾有对传道人夫妇想加入宣教士的行列,但英语不好,又没钱补习。Christine也希望有机会到出生地看看,便筹足了来台半年所需的一切经费,到关西教我们英文生活会话,与我们住在一起。连我待产住院一个月期间,她也天天到医院给我上课。


她一句中文也不会,完全不同的环境与食物,加上住在农田旁,活活被蚊虫叮成了「红豆冰」。全时间、家教式的教学、实际的会话课,她不但没收半毛钱,还自费一切的开销,这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恩典。


从美国飞来的天使Christine


但我们的英文,离差会要求的程度还很远,便安排我们到英国继续免费学英文。

当计划出发的日期渐渐接近,宣教士问我们机票订了没?「还没。」每隔一个礼拜,他们便问同样的问题,也得到一样的答案。直到离出发日一个月前,他们好意提醒:「十二月是圣诞假期,又接着过年,若不先订票,到时可能买不到票,订票不需要马上付钱,领票时才给钱。」我们只好凭信心订了五张飞往英国的机票。当时什么都不懂,第一次出国门,马来西亚航空竟要求三个月大的的小儿子也得买一张全票。


订完票我们只能不断的祷告。


先生广渊是长子,为了信耶稣不拜祖先,受到夫家许多的不谅解。当他决定读神学院时,婆婆以喝农药来威胁他,卖家产时也独独不分给我们。当我生下小儿子后,依台湾民间的话(习俗),长孙抵么子,婆婆就在这时候,把她卖家产应当分给我们的部份交给我们。这笔钱,不多也不少,刚好付清了我们的五张机票。


出发前往英国,亲友送行


记得一九九一年的最后一天是个阴雨的日子。下飞机后,先生推着几件行李,我身上背着三个月大的承恩,手中牵着三岁的成真,六岁的婷帮着提大包小包的行李。一边走,我一边问:“我们要到哪里?”


广渊回答:“不知道!”

“那怎么去?”

“应该会有人来接我们。”

“谁?”

“不知道!”


突然先生说:“那边有个人拿着写我们名字的牌子。”

“哪里?”

“那里啊! “


我再问:“那是我们的名字吗?”


这就是我当时的英文程度。


到达住处,有桌椅、碗盘,床都铺好了,连小小冰箱里都有牛奶和面包。因第二天便是新年(1992),全面休假,商店不营业。外面下着雪,屋里有投币式暖气,投一个50€可持续三小时。为了省钱,我们把带来的衣服全穿上了,还是觉得冷。晚上睡到冷醒,再去投个铜板。直到几个月后才有人提醒我们,为何不睡前一次多放几个铜板,暖气就可跑到天亮。我们竟不知道可以如此。


 Lyndhurst Christian Fellowship是英国南部的一个小教会,辗转得知我们的情况后,极尽所能的来帮助我们。他们都不是有钱人,却送来婴儿推车、书籍、玩具、衣物。而热心接送我们出入聚会的,竟然都是八十以上的长者。


老家的晚餐


老师Jane是长老太太,乳癌蒙神医治后,愿献身宣教给神使用。因三名子女适逢青春期,不适合到国外异地服事,有着教师资格执照的她,便收留了来自不同的国家、没有经费学习英语的宣教士,并且亲自预备教材,在教会教授各种会话课程。


与我们同期的有苏联、韩国、巴西等共七位。上课时,Jane为我们预备了纸笔,发课本时却对我说:「Stephanie,可否跟你先生先共享一本?因我圣诞节收到的礼金一百英镑只够买六本课本,若我再有收入,再帮妳买妳的。」


一年后,我们准备离开时,问Jane能不能带走床单做记念? 她很不好意思的说:「对不起,那是我家唯一拿得出来的床单,其他的都破了,我们需要这床单,很抱歉不能给你。」我听了实在好感动又羞愧。


右二是Jane


有天聚会完, Jane约我们到她家吃饭。桌上摆着餐具,但没有食物。闲聊了半小时,两个女儿已饿得坐不住了。这时一位姐妹走进来,手上拎了条面包:「Jane, 我刚买了两条面包,一条给你们吧。」再过一会儿,另一位姐妹进来,「Jane,你们吃饭了吗?这鸡刚烤好,也买给你们试试。」我们的老师马上站起来:「感谢神!我们可以吃晚餐了。」端上桌的食物,正是那条面包和烤鸡,再加上她煮的马铃薯汤。


后来我才知道,老师一家也过信心的生活,虽好意邀约了我们一大家子吃饭,也不太确定有什么可吃的。


抱Baby学英文


在Worthing小镇学英语时,正逢严冬。每次出门,总将三个月大的承恩里里外外裹上六件衣服。上课时,所有人拿着纸笔坐着,我却抱着一大坨的孩子,站在后面边摇边听,孩子一哭便得冲出室外。


下课回家,先生坐在书桌前苦读英文,我则煮饭、洗衣,在孩子轮流感冒生病中渡日,夜里也不得安枕。婷放学照顾弟弟的两小时,是我唯一真正专心学习的时间。六岁的她,泡牛奶、换尿布、哄睡…竟然都做得很好,真让我惊讶。


由住处到教会约二十分钟的徒步路程,每天早晨,全家一起先送老大婷到教会旁边的小学,再到教会上英语课。原本活泼的老二成真,变得很沉默,直到奶奶和外婆从台湾来访,闭口半年的她,才像开了闸门的瀑流,滔滔不绝。


可能因为天气湿冷,三岁的成真,走些路便抱脚哭着喊痛。因此,爸爸拉着坐在台湾买来拖行李的铁架上的她,妈妈前头背着一大坨的弟弟,成为当时镇上的奇景。


鸭子听雷,不如归去  


那段期间,凡有人邀请吃饭「Come to our house for tea.」,我们便开始猜测到底几点去?是中餐,下午茶,还是晚餐?而我则永远搞不清楚Tuesday和Thursday。


想想以前在台湾牧会时,我们虽年轻,却受周围会友们的爱戴与尊重。来到这异国他乡,语言不通,听道都用猜的,整篇讯息好像飘在半空,入不了心。


好不容易熬过半年,广渊参加英语检定考试,因为不认识作文题目的一个单字,前功尽弃。他难过丧志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「不如归去」。


还记得在总部被要求分享时,英文不好的我画了三张图聊表心境:


1. 一棵繁茂的树

2. 整棵被切掉只剩下一个树头

3. 树头又长出细小的嫩芽


在台湾,我们好像那棵繁茂的树;在英国,什么都不懂,什么都不是,没人认识我们,没人了解我们,也无从倾诉,只剩下树头。但当我看到草皮上的小白花(野花),心就得激励。


何必为衣裳忧虑呢?你想:野地里的百合花怎么长起来;它也不劳苦,也不纺线;然而我告诉你们: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,他所穿戴的,还不如这花一朵呢!你们这小信的人哪!野地里的草今天还在,明天就丢在炉里, 神还给它这样的妆饰,何况你们呢!所以,不要忧虑说:『吃甚么?喝甚么?穿甚么?』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。你们需用的这一切东西,你们的天父是知道的。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,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。所以,不要为明天忧虑,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;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』(马太福音6:28-34)


城堡里的灰姑娘  


 

英国总部Bulstrode

Bulstrode 是「环球福音会」(WEC) 英国宣教士训练总部。英国政府不准扩建,须保留城堡原貌,同工们只好充分利用空间。城堡内住着近百位同工家庭,家家如鸟笼,却很整洁。三四个月后,我仍会在看起来都一样的通道中迷路。

受训期间,除了早晨敬拜、上课,还得分工做各样的杂务。我负责每天洗几十条床单,因个子矮小,又大又重的床单,要边甩边跳才能挂上很高的绳子。广渊和其他男生则得做粗重的工作。有一次上面交代下来,要他与另一同工去挖一个大坑,因有具历史性的大树要移植过来。有多大?很大!他们努力挖了两天仍担心洞不够大,结果树来时,只是一小棵!


 

那棵传说中 "很大"的树!


除此之外,还有指定阅读作业,每页得花费我三到五个小时,因为字字都得查字典。晾衣工作已用掉我所有的精力,再加上幼儿夜夜啼哭,每天不到四小时的睡眠,体力不断透支。其他宣教士看我眼眶发黑,就特地分给我们另一个房间,规定让承恩单独睡隔壁间,不管他如何哭闹也不能去抱他。一个礼拜后,他就安睡至天明了。

婷则每天和其他小孩一起坐车上学。有一天,她看见一个女孩被欺侮,正在哭,就心生怜悯地看着,正不知如何开口安慰(英文还很有限),没想到这女孩头一抬,就赏她一巴掌:「看什么看?」。婷哭着回来,吵着不要上学了。


猜猜之后天天牵着手,一起出入的好朋友是谁?就是那打她的孩子。


和总部的孩子们一起玩


我们通过了!


宣教士养成训练三个月后,总部要做最后的鉴定与决定,老师Jane也来了。鉴定同工担心我们有三个幼童,再加上没有支持的教会与奉献,正犹豫要不要让我们通过时,Jane站起来做见证:「他们是真正的、完全单纯的信心,走到这里怎可让他们回去!?」原来她与先生也因我们而备受激励,决定放下一切,出发前往葡萄牙宣教。


就这样,我们神奇通过了考验,开启了服侍之旅。这样的经历叫我更深体会「我们晓得万事都互相效力,叫爱神的人得益处,就是按他旨意被召的人」(罗马书8:28)。


终于通过「英语教师资格检定」了!


当我们说靠信心,仰望神时,许多人不能明白其中道理。甚至有人讽刺的说,难道神会从天上丢面包给你吗?虽然我们没有向人说出我们的需求,但祂却感动一些弟兄姊妹为我们奉献。每一笔都使我们稀奇、感动更感恩。


有位母亲,常与人分享我们的宣教事工,鼓励他人为我们奉献;一位姊妹,将她辛苦为人洗头、做头发的钱存下来,定期为我们奉献。更叫我们稀奇的是,在非洲后期的奉献竟然有许多是我们完全不认识的人。他们写信来自我介绍,因看到我们的代祷信,神感动他们为我们奉献。


以下是神奇妙作为的例子:


Whitby的学费


结束宣教士职前训练后,环球福音会认为我们还得上语言补习班。他们找了家基督徒开的补习班,学费也打了折。但我们连每月房租、五口生活费都不知在何处,何况学费? 只有天天仰望主耶稣的供应。


Whitby语言学校


当缴费期限一天天逼近,我心急如焚,先生却总是回答:还没到最后一天。


就在临近期限的最后几天,我们收到一封挂号信,里面有一张一千多英镑的支票!


信上写着这位曾与我们同期训练的宣教士到达中东宣教工场后,唯一的弟弟却突然过世。她赶回英国处理丧事及弟弟留下的房子后,问上帝该如何安排这笔钱?祷告中,我们一家的影像浮现在她的脑海。我们分开已一年多,她到总部寻问才把钱寄到我们手中,说是神要她这么做的。存着一颗感恩又感动的心,我们终于把学费缴了,不多也不少。神是信实的,是「耶和华以勒」的神!


顺服神的旨意,将弟弟遗产奉献出来的中东宣教士Iris


叶秀雅的奖学金


当我们在非洲时,突然收到一封信,通知我们有十万台币的收入。


原来秀雅去澳洲旅游时不幸溺水。家人整理遗物时,竟在她的抽屉里找到遗书:如果不幸意外身亡,将存款分成三部分,其中一部分捐给孟家孩子做教育费用。


秀雅是我在安乐圣教会牧会时的青年,三十岁未婚的女孩,家中独女,一位爱主爱人的姊妹。听见这恶讯,心中实在难过,只是台湾年轻人通常不会写遗书,她竟然清楚地将心愿记下,家人也依照其遗愿处理。我们只能说,「神的道路高过我们的道路,神的意念高过我们的意念』(以赛亚书55:9)。


这位信实的神,祂呼召,祂带领,祂负责。


西非迦纳的日子


一九九四年,我们终于正式成为国际环球福音会的宣教士,整装前往十年前就放在心中的目标——西非的赖比瑞亚。但总会考虑赖国正在内战,因此建议我们到同样是西非,官方语言也是英语的邻国迦纳。


前进非洲前先拍张全家福


难忘的见面礼


八月三十一日,一家五口,八个皮箱,由英国飞往迦纳。抵达Accra(迦纳首都)天色已黑,人潮拥挤,全是黑人。他们一见是外国人,便蜂拥而上争着提行李。听了前辈的建言:千万不要把行李交给他们,否则有去无回。


我背着两岁的承恩,手上牵着六岁的成真,一手推行李,旁边九岁的婷帮着推另一半的行李。先生被叫到房间查问,他们故意刁难,因是外国人,想趁机敲诈。


好不容易挤出了机场,见到接我们的宣教士,忙着把行李送上车,突然听见旁边的成真大叫大哭。原来有人趁我们忙乱之中,硬是把孩子手上戴的手表抢走。如此的 “见面礼”,使得我家小孩在进入非洲后许久许久不愿出门。


我们先在宣教士接待所住了两个礼拜,适应一下环境、预备物品,等待北上到分发的部落。但订好的一辆二手车,停在接待所,文件还没到手,两个头灯就被偷了。


当时宣教士中流行一句话:「你吃了点心没?」在非洲最怕的就是疟疾,我们早在英国出发前就开始吃预防药,那就是我们在非洲每天必吃的 “点心”!


宣教士告诉我们,就算到达当天马上被疟蚊咬,两个礼拜后才会发作。我们到达整整两个礼拜后,正准备出发北上前一天,最小的承恩开始发烧、呕吐。他体质弱,总是感冒,不以为意。但其他宣教士有经验,强迫我们带孩子到医院检验,结果真是感染了疟疾,开始了我们一家与疟疾的长期抗战!


吃了点心没?


当时宣教士中流行一句话:「你吃了点心没?」在非洲最怕的就是疟疾,我们早在英国出发前就开始吃预防药,那就是我们在非洲每天必吃的 “点心”!


 宣教士告诉我们,就算到达当天马上被疟蚊咬,两个礼拜后才会发作。我们到达整整两个礼拜后,正准备出发北上前一天,最小的承恩开始发烧、呕吐。他体质弱,总是感冒,不以为意。但其他宣教士有经验,强迫我们带孩子到医院检验,结果真是感染了疟疾,开始了我们一家与疟疾的长期抗战!


住五房透天厝


我们被分派的部落族是DAGOMBA,主要在迦纳北部的Tamale。


北上那天,行李塞满了小车的每寸空间。我手中抱着第一次得疟疾的小儿子,后面还有两个惊慌失色的女儿。没有地图,没有路标,也没有路名,只被告知往北开十二小时的车程,看到有人的地方,问到是Tamale为止。


天色渐暗,身处极陌生的环境,全程泥沙路,坑坑洞洞。不知道方向对不对,也不确定前路如何。抱着病恹恹的儿子,心里不断怀疑:会到吗?找不到怎么办?原以为还可以的二手车,却因泥坑太多太大没闪过,蹦一声,排气管掉下来了。


(待续.....)